91.說清楚啊小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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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1.說清楚啊小T
林嶼的意識徜徉在一片雪白的、光亮的天地裏，目光所及之處都有一層朦朧的濾鏡，仿佛霧裏看花、水中望月。
林嶼行走期間，每一步都像踏在水面上，激起淺淺的漣漪。
“T11……？”林嶼直覺，這是系統內部。
他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印象，自己似乎來過這裏。
“我在。”半空中，多出一個籃球大的白色毛團子，石榴籽一般深紅的圓眼睛，平靜地望著林嶼。
“原來你長得這麽可愛啊。”林嶼彎了彎眼睛，墨色的眸子裏漾開笑意，在系統內過於明亮的光線的照耀下，仿佛浸染在月輝裏。
“……是出廠時設定的外觀。”T11笨拙地回答。
“我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林嶼問。
T11或許真的很舊了，它好一會兒都沒回答，林嶼踮起腳，把它從半空中抱到自己懷裏，湊近了才發現T11的白毛幹枯又紮手，顏色黯淡，撥開茸茸的長毛，內裏的“肌膚”青青紫紫，銹跡斑斑。
它窩在林嶼懷裏，兩只眼睛投射出光束，在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屏幕，畫面裏出現了一個身影，是林嶼自己。
“是我？”林嶼恍然，原來他真的來過這裏。
“林嶼1.0。”T11說。
“……不要把我說得好像什麽軟件版本。”林嶼在T11頭上rua了一下，T11毛多，雖然臉紅了，但機能跟不上，就沒表現出來。
畫面中的林嶼1.0剛剛經歷過大火，發現自己沒死，露出了非常驚訝又茫然的表情，直到T11出現，告訴他世界的真相，以及T11的決定。
林嶼1.0：“你是說，一切可以重來？”
T11：“……對。”
林嶼1.0：“你為什麽說話這麽慢？”
T11：“……我快要、報廢了。”
林嶼1.0：“抱歉。”
T11：“沒關系……你也死了……”
林嶼1.0：……你可真會聊天。
“我可以自己選擇重生的時間點嗎？”
T11：“可以。”
林嶼1.0：“你說你聽到了你的宿主的心聲，他殺我，是想取代我？”
T11忽然高速旋轉起來，各種電流和數據從身體表面流過，它上下彈跳、震動，把林嶼1.0嚇了一大跳：“你不會要炸了吧？！”
好在T11沒有炸，它過了會兒就平靜了下來，失落地解釋道：“江錦荇擾亂了世界的秩序，這是主系統給我的懲罰。”
原來剛剛的“發病”是懲罰？林嶼1.0憐惜地摸摸這個倒黴孩子，“只罰你？你不能跟他解綁嗎？”
“解綁，必須雙方都同意……”T11沒辦法解綁，因為江錦荇不會同意。
這時T11又說，“我也不要……解綁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林嶼1.0不明白。
T11：“是我選錯了宿主……我應該接受懲罰……我要，逮捕他，鏟除他……”
林嶼1.0福至心靈，問道：“所以，你要我幫你，是嗎？”
T11的能量已經很微弱了，尤其是它接下來還要讓林嶼重生，只是覆活林嶼的話世界線無法糾正，所以它只能逆流世界線，這要付出的代價幾乎是T11自己的全部生命。這麽做的後果，就是T11沒有多餘的精力對付江錦荇了，也不能讓林嶼直接殺了江錦荇，因為每一個系統都被設置了被動保護宿主的程序，所以T11想利用世界的法則——宿主篡改世界觀數據，這是最嚴重的罪行，會直接被主系統檢測到，然後強行逮捕。
“我明白了，我會跟江錦荇接觸，然後引導他篡改數據。”林嶼1.0說。
“不！不行……他還會殺你%￥＃@……”T11激動得冒出一段亂碼，“而且……根據規定，你重生後，不能保留跟我對話過的記憶。”
林嶼1.0楞了下，沒想到還有這麽雞肋的規定，“就不能讓主系統通融通融？”
T11吭哧半天不出聲，林嶼1.0頭疼地揉了揉額角，“好吧，那就——”他走到藏在光影中的檔案櫃前，找到紀夏鳴的檔案並抽出來，“我可以看這個嗎？江錦荇不屬於這個世界，這裏沒有他的檔案，那就讓紀夏鳴作為提示，警醒重生後的我防備他們。”
T11用數據算了一串什麽東西，然後說：“……我試試。”
之後他們又商定了一些細節，比如T11讓世界線回溯後，它會虛弱到約等於不存在，江錦荇可能會以為它已經報廢了，進而以為自己擺脫了系統的控制，放開手腳行動，所以，重生後的林嶼極可能陷入更加危險的處境。
於是林嶼1.0建議T11，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，“……你最好再選擇一個對糾正世界發展有極大作用的人，而且重生後你會變得無比虛弱，也需要一個地方躲藏不是？你不能藏在我這，江錦荇一接觸我就會發現的。”
T11接受了林嶼1.0的建議，於是它沒有著急回溯世界線，而是找到對世界線影響僅次於林嶼的人——傅淙之。
檢測到江錦荇對傅淙之有別樣的興趣，T11蟄伏了一段時間，直到傅淙之為林嶼報仇、死亡、世界崩塌，才回溯世界線，將林嶼投入他定好的重生時間點，並藏到傅淙之體內。
畫面一暗，T11眼中的光束消失，回憶到底為止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林嶼抱著T11躺到地上，“怪不得……我之前忽然夢到自己，覆讀機一樣地讓我離開傅淙之，也是我自己給自己留的‘提示’？”
T11蹭蹭林嶼的手，“嗯。”
林嶼望著虛空，“江錦荇從傅氏門口綁走我，那時他其實就在車上吧？副駕駛？還是司機？他不敢直接殺我，怕世界再重啟，他還很警惕，想試探我知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T11：“……後備廂。”
林嶼：“絕，是個狼滅。那他現在已經被主系統鏟除了？”
T11：“你要看嗎？他的懲罰。”
“嗯？”
地上水波一蕩，出現一個居高臨下的窗口，透過窗口，能看到長長的、監獄的走廊。江錦荇戴著手銬、腳銬，被四位獄警押著，跨過一道小門來到一片小小的空地上。
膝蓋跪地，槍鳴一響——
幾分鐘後，江錦荇再次出現，從走廊的那一端走來、跨過小門、被押著跪下……如此反覆。
“這是他被我選中的時候。”T11說，“他會被困在這個時間段裏，一遍一遍死亡……這就是主系統制定的懲罰。”
林嶼嗤笑一聲，“這樣也好。說了這麽久，外面怎麽樣了？”
察覺到林嶼想要離開的心情，T11拱了拱他的手心，不說道別，輕輕送他離開。
林嶼的意識漸漸飄遠、模糊，恍惚中聽到T11有些心虛地說：“你的核心數據被改動了，會有一點點後遺癥……一點點，會好的……”
林嶼眼皮一跳，試圖把T11抓回來：等等，什麽後遺癥？說清楚啊小T！
須臾，他的身影從純白的空間消失，明亮的光線一點一點黯淡下去，T11落到地上，慢慢闔上了眼睛：“……再見。”
-
救護車一路響著蜂鳴，閃爍的燈光在夜幕裏劃出一道道虛影，疾馳著抵達醫院。
“這裏有四個病人要急救！”
“一個是皮外傷……”
“剩下三個不明原因昏厥！”
“警方和家屬全都靠後！不要圍著！”
嘈雜的人聲擾亂的急診科的秩序，但急診每天都會經歷幾次這種紛亂，很快就穩定了下來。
嚴有常和樓昭華陪著嚴夕實，嚴夕實心焦地抓著母親的手：“媽，我只是蹭破了點皮而已！快去看看小嶼吧！小嶼怎麽樣了？”
“你弟弟不會有事的。”樓昭華極力保持著鎮定，牢牢把嚴夕實摁在座位上，“你不要亂動，先讓護士把你的傷處理好！”
“……都怪我，一時大意……”嚴夕實懊惱不已，也不知道江錦荇到底是什麽時候盯上她的、怎麽得知她的行蹤！
“姐，多想無益。”嚴有常也恨不得把人分作兩半，去看一看林嶼的情況，“小嶼那麽擔心你，你先顧好你自己！”
“我……”嚴夕實閉了閉眼睛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在嚴夕實的高度配合下，檢查很快完成，母子三人趕往急救室外，嚴行健正守在那，一群人在等林嶼和傅淙之。傅萬鈞也來了，依舊是跟著一大幫人，楊佩狀似無心地嘀咕：“怎麽這才多久，又進醫院？這倆孩子是不是該去合合八字啊？”
她聲音不大，但無奈檢查室門外太安靜了，突兀地打破了沈默的氣氛。傅萬鈞心裏也覺得林嶼和傅淙之或許八字不太合，傅淙之就是跟林嶼在一起後才接二連三出事的……不過有些話心裏想想就算了，當著嚴家人的面，這種話怎麽能亂說？
傅萬鈞狠狠瞪楊佩一眼：“不會說話就回家去！”
楊佩一縮脖子，躲在丈夫身後，傅望連忙道：“爸，小佩是無心的……”
嚴家人充耳不聞，一心等待檢查結果，然而從血液檢查到腦部CT再到磁共振，全身都查遍了，排除了中毒、腦受損等各種藥物和外力因素，醫院束手無策，找不出三人昏迷不醒的原因、也沒有讓他們清醒的辦法。
幾個小時過去，江錦荇的生命體征不斷衰弱，淩晨十二點，江錦荇停止了呼吸。
清晨五點，傅淙之率先醒來，消毒水味刺激著他的神經，大腦深處被狂濤巨浪摧殘過留下的痛楚似乎還餘韻未消，他睜開眼，又因為日光燈不得不閉緊，很快一片陰影罩在他上方，傅淙之聽辨出是一群醫護人員圍住了他。
幾分鐘後，傅淙之已經能掙紮著坐起來了，“林嶼呢？帶我過去。”
傅萬鈞的拐杖狠狠一跺地板，恨鐵不成鋼：“你談個戀愛連命都不要了嗎！你要氣死我？”
“我要見林嶼。”傅淙之撐著李禾山攔著他的手，站到地上時還晃了晃，他犯了倔，十頭牛都拉不住，古天櫟和李禾山只好架著他去隔壁病房。
林嶼也醒了，他呆呆怔怔地躺著，像個沒有靈魂的人偶，對身邊的任何動靜都沒有反應，直到看到傅淙之，他的眼睛才不明顯地有了幾分神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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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嶼的意識徜徉在一片雪白的、光亮的天地裏，目光所及之處都有一層朦朧的濾鏡，仿佛霧裏看花、水中望月。
林嶼行走期間，每一步都像踏在水面上，激起淺淺的漣漪。
“T11……？”林嶼直覺，這是系統內部。
他還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印象，自己似乎來過這裏。
“我在。”半空中，多出一個籃球大的白色毛團子，石榴籽一般深紅的圓眼睛，平靜地望著林嶼。
“原來你長得這麽可愛啊。”林嶼彎了彎眼睛，墨色的眸子裏漾開笑意，在系統內過於明亮的光線的照耀下，仿佛浸染在月輝裏。
“……是出廠時設定的外觀。”T11笨拙地回答。
“我為什麽會在這裏？”林嶼問。
T11或許真的很舊了，它好一會兒都沒回答，林嶼踮起腳，把它從半空中抱到自己懷裏，湊近了才發現T11的白毛幹枯又紮手，顏色黯淡，撥開茸茸的長毛，內裏的“肌膚”青青紫紫，銹跡斑斑。
它窩在林嶼懷裏，兩只眼睛投射出光束，在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屏幕，畫面裏出現了一個身影，是林嶼自己。
“是我？”林嶼恍然，原來他真的來過這裏。
“林嶼1.0。”T11說。
“……不要把我說得好像什麽軟件版本。”林嶼在T11頭上rua了一下，T11毛多，雖然臉紅了，但機能跟不上，就沒表現出來。
畫面中的林嶼1.0剛剛經歷過大火，發現自己沒死，露出了非常驚訝又茫然的表情，直到T11出現，告訴他世界的真相，以及T11的決定。
林嶼1.0：“你是說，一切可以重來？”
T11：“……對。”
林嶼1.0：“你為什麽說話這麽慢？”
T11：“……我快要、報廢了。”
林嶼1.0：“抱歉。”
T11：“沒關系……你也死了……”
林嶼1.0：……你可真會聊天。
“我可以自己選擇重生的時間點嗎？”
T11：“可以。”
林嶼1.0：“你說你聽到了你的宿主的心聲，他殺我，是想取代我？”
T11忽然高速旋轉起來，各種電流和數據從身體表面流過，它上下彈跳、震動，把林嶼1.0嚇了一大跳：“你不會要炸了吧？！”
好在T11沒有炸，它過了會兒就平靜了下來，失落地解釋道：“江錦荇擾亂了世界的秩序，這是主系統給我的懲罰。”
原來剛剛的“發病”是懲罰？林嶼1.0憐惜地摸摸這個倒黴孩子，“只罰你？你不能跟他解綁嗎？”
“解綁，必須雙方都同意……”T11沒辦法解綁，因為江錦荇不會同意。
這時T11又說，“我也不要……解綁。”
“為什麽？”林嶼1.0不明白。
T11：“是我選錯了宿主……我應該接受懲罰……我要，逮捕他，鏟除他……”
林嶼1.0福至心靈，問道：“所以，你要我幫你，是嗎？”
T11的能量已經很微弱了，尤其是它接下來還要讓林嶼重生，只是覆活林嶼的話世界線無法糾正，所以它只能逆流世界線，這要付出的代價幾乎是T11自己的全部生命。這麽做的後果，就是T11沒有多餘的精力對付江錦荇了，也不能讓林嶼直接殺了江錦荇，因為每一個系統都被設置了被動保護宿主的程序，所以T11想利用世界的法則——宿主篡改世界觀數據，這是最嚴重的罪行，會直接被主系統檢測到，然後強行逮捕。
“我明白了，我會跟江錦荇接觸，然後引導他篡改數據。”林嶼1.0說。
“不！不行……他還會殺你%￥＃@……”T11激動得冒出一段亂碼，“而且……根據規定，你重生後，不能保留跟我對話過的記憶。”
林嶼1.0楞了下，沒想到還有這麽雞肋的規定，“就不能讓主系統通融通融？”
T11吭哧半天不出聲，林嶼1.0頭疼地揉了揉額角，“好吧，那就——”他走到藏在光影中的檔案櫃前，找到紀夏鳴的檔案並抽出來，“我可以看這個嗎？江錦荇不屬於這個世界，這裏沒有他的檔案，那就讓紀夏鳴作為提示，警醒重生後的我防備他們。”
T11用數據算了一串什麽東西，然後說：“……我試試。”
之後他們又商定了一些細節，比如T11讓世界線回溯後，它會虛弱到約等於不存在，江錦荇可能會以為它已經報廢了，進而以為自己擺脫了系統的控制，放開手腳行動，所以，重生後的林嶼極可能陷入更加危險的處境。
於是林嶼1.0建議T11，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，“……你最好再選擇一個對糾正世界發展有極大作用的人，而且重生後你會變得無比虛弱，也需要一個地方躲藏不是？你不能藏在我這，江錦荇一接觸我就會發現的。”
T11接受了林嶼1.0的建議，於是它沒有著急回溯世界線，而是找到對世界線影響僅次於林嶼的人——傅淙之。
檢測到江錦荇對傅淙之有別樣的興趣，T11蟄伏了一段時間，直到傅淙之為林嶼報仇、死亡、世界崩塌，才回溯世界線，將林嶼投入他定好的重生時間點，並藏到傅淙之體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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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來如此。”林嶼抱著T11躺到地上，“怪不得……我之前忽然夢到自己，覆讀機一樣地讓我離開傅淙之，也是我自己給自己留的‘提示’？”
T11蹭蹭林嶼的手，“嗯。”
林嶼望著虛空，“江錦荇從傅氏門口綁走我，那時他其實就在車上吧？副駕駛？還是司機？他不敢直接殺我，怕世界再重啟，他還很警惕，想試探我知不知道你的存在。”
T11：“……後備廂。”
林嶼：“絕，是個狼滅。那他現在已經被主系統鏟除了？”
T11：“你要看嗎？他的懲罰。”
“嗯？”
地上水波一蕩，出現一個居高臨下的窗口，透過窗口，能看到長長的、監獄的走廊。江錦荇戴著手銬、腳銬，被四位獄警押著，跨過一道小門來到一片小小的空地上。
膝蓋跪地，槍鳴一響——
幾分鐘後，江錦荇再次出現，從走廊的那一端走來、跨過小門、被押著跪下……如此反覆。
“這是他被我選中的時候。”T11說，“他會被困在這個時間段裏，一遍一遍死亡……這就是主系統制定的懲罰。”
林嶼嗤笑一聲，“這樣也好。說了這麽久，外面怎麽樣了？”
察覺到林嶼想要離開的心情，T11拱了拱他的手心，不說道別，輕輕送他離開。
林嶼的意識漸漸飄遠、模糊，恍惚中聽到T11有些心虛地說：“你的核心數據被改動了，會有一點點後遺癥……一點點，會好的……”
林嶼眼皮一跳，試圖把T11抓回來：等等，什麽後遺癥？說清楚啊小T！
須臾，他的身影從純白的空間消失，明亮的光線一點一點黯淡下去，T11落到地上，慢慢闔上了眼睛：“……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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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護車一路響著蜂鳴，閃爍的燈光在夜幕裏劃出一道道虛影，疾馳著抵達醫院。
“這裏有四個病人要急救！”
“一個是皮外傷……”
“剩下三個不明原因昏厥！”
“警方和家屬全都靠後！不要圍著！”
嘈雜的人聲擾亂的急診科的秩序，但急診每天都會經歷幾次這種紛亂，很快就穩定了下來。
嚴有常和樓昭華陪著嚴夕實，嚴夕實心焦地抓著母親的手：“媽，我只是蹭破了點皮而已！快去看看小嶼吧！小嶼怎麽樣了？”
“你弟弟不會有事的。”樓昭華極力保持著鎮定，牢牢把嚴夕實摁在座位上，“你不要亂動，先讓護士把你的傷處理好！”
“……都怪我，一時大意……”嚴夕實懊惱不已，也不知道江錦荇到底是什麽時候盯上她的、怎麽得知她的行蹤！
“姐，多想無益。”嚴有常也恨不得把人分作兩半，去看一看林嶼的情況，“小嶼那麽擔心你，你先顧好你自己！”
“我……”嚴夕實閉了閉眼睛，“我知道了。”
在嚴夕實的高度配合下，檢查很快完成，母子三人趕往急救室外，嚴行健正守在那，一群人在等林嶼和傅淙之。傅萬鈞也來了，依舊是跟著一大幫人，楊佩狀似無心地嘀咕：“怎麽這才多久，又進醫院？這倆孩子是不是該去合合八字啊？”
她聲音不大，但無奈檢查室門外太安靜了，突兀地打破了沈默的氣氛。傅萬鈞心裏也覺得林嶼和傅淙之或許八字不太合，傅淙之就是跟林嶼在一起後才接二連三出事的……不過有些話心裏想想就算了，當著嚴家人的面，這種話怎麽能亂說？
傅萬鈞狠狠瞪楊佩一眼：“不會說話就回家去！”
楊佩一縮脖子，躲在丈夫身後，傅望連忙道：“爸，小佩是無心的……”
嚴家人充耳不聞，一心等待檢查結果，然而從血液檢查到腦部CT再到磁共振，全身都查遍了，排除了中毒、腦受損等各種藥物和外力因素，醫院束手無策，找不出三人昏迷不醒的原因、也沒有讓他們清醒的辦法。
幾個小時過去，江錦荇的生命體征不斷衰弱，淩晨十二點，江錦荇停止了呼吸。
清晨五點，傅淙之率先醒來，消毒水味刺激著他的神經，大腦深處被狂濤巨浪摧殘過留下的痛楚似乎還餘韻未消，他睜開眼，又因為日光燈不得不閉緊，很快一片陰影罩在他上方，傅淙之聽辨出是一群醫護人員圍住了他。
幾分鐘後，傅淙之已經能掙紮著坐起來了，“林嶼呢？帶我過去。”
傅萬鈞的拐杖狠狠一跺地板，恨鐵不成鋼：“你談個戀愛連命都不要了嗎！你要氣死我？”
“我要見林嶼。”傅淙之撐著李禾山攔著他的手，站到地上時還晃了晃，他犯了倔，十頭牛都拉不住，古天櫟和李禾山只好架著他去隔壁病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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